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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东亚小国“黑夜金达莱”组织突然插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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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段承德挣扎着起身向前追,只跑出五六步,便再次倒地。

  小彩是跟方纯、阮琴在一起的,看那保安的说法,连方、阮二人也遭了不测。

  叶天爬到墙边,勉强靠着墙坐起来,拨了方纯的号码。他必须确认山庄内发生了什么,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办?

  电话振铃六次后,方纯终于接起电话,声音有气无力,亦是勉强支撑:“叶天…这边出事了,有人假扮山庄里的保安,献上毒茶,然后把小彩抢走了。我怀疑…我怀疑他们是某个东亚小国的人,因为那个人说话时,中文很不标准,与那个小国的发音方式极其相近。我还发现在他的脖颈左侧…纹着一朵黑色的金达莱花,那是亚洲黑道的另一大型社团‘黑夜金达莱’的特殊标志。叶天…呵呵…这次的事越搅越大了,青龙、山口组、长江矩阵、盗墓高手司马,再加上…想想就头大了。”

  叶天关切地问:“你有没有受伤?”

  方纯苦笑:“还好还好,茶水里的毒来势虽猛,却只是孤注一掷型的,没有造成其它危害。看来,你必须要北上泸沽湖一趟了。”

  叶天放下心来,疲惫地挂掉电话,望着地上的茶杯出神。

  茶是好茶,可蝴蝶山庄里的防卫手段如此之差,得大家连喝茶都喝不好。所以段承德的领导能力实在令他失望,再在这里待下去,真的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。

  “黑夜金达莱”被江湖人简称为“黑金部队”因为这一社团的成员并不仅仅是黑道人物,半数以上,都是半黑半白的双重身份。换句话说“黑金部队”的每一次行动,都代表了那个亚洲小国的国家意志。该小国的领袖以及军方高层都悍勇好斗,根本不给邻国面子,动不动就要调兵遣将,叫嚣以武力解决问题。

  所以,叶天第一时间想到:“黑金部队出现,必定是目标直指超级武器。”

  他的脸上立刻浮出了苦笑,并且后背阵阵发凉。如果让疯子一样的小国领袖拿到超级武器,不但亚洲和平之梦将彻底粉碎,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列强,恐怕都将变得夜不能寐。也就是说,超级武器落入黑金部队之手,将是全世界各国最大的悲剧。

  “去看看我女儿,去看看小彩…”段承德的内力浅,对毒茶的抵抗能力弱,所以到现在还没起身,在地上徒劳地挥手挣扎着。

  叶天扶着墙向前走,过了拐角,方纯也刚好起身。

  “没事吧?”两人几乎同时问了相同的三个字。

  方纯先点头,然后低声回答:“没事,只可惜——小彩被敌人掳走了。”

  “敌人还从段庄主那里抢走了冰蟾蜍。”叶天回答。

  方纯眉梢一挑,脸上残存的最后一丝紧张也退去了。目前,只有冰蟾蜍能维持小彩的生命,很显然,敌人很了解也很看重这一点,会悉心照料小彩这张“人质牌”所以说,小彩在敌人手里反而比待在蝴蝶山庄更安全。

  两个人相视一笑,彼此心里都升起了惺惺相惜之感。

  “要不要一起去泸沽湖?如果去,我请你品尝摩梭人的原生态美食。”叶天笑起来,心头的霾渐渐四散。

  黑金部队出现,为发生在大理的种种诡秘事件指明了前进的方向。叶天相信,只要跟定他们,就能令事实真相浮出水面。

  方纯点点头,假装替叶天拍打着脚的浮土,低声音问:“你为什么不出手?既然能一刀杀了青龙麾下十二星座杀手内的白羊,你肯定能留住黑金部队的人。那么,你故意放他走,想从这群家伙身上打开缺口,是吗?”

  叶天一笑:“你不也是一样吗?”

  见识过方纯的易容术、法后,他重新评估过方纯的战斗力,要她做一名赏金猎人实在是太屈才了,因为她有相当高明的掌控局面的能力,能够瞬间看清问题的关键。地下大厅一战中,她落吊灯的应变手法,实在是画龙点睛的神来之笔,破坏了野心的香雪兰志在必得的大好局面。

  综上所说,香雪兰应该去当一名指挥官,而不是迹江湖的赏金猎人。

  阮琴的情况很糟糕,腿软脚软,即使扶着墙也迈不动步,必须由方纯用力搀扶着,才能往前走。毒药的异味掩盖在冻顶乌龙茶的香味之下,连身为医生的她也不知不觉间着了道。对于小彩被劫持这件事,她有着深深的自责。

  在段承德看来,黑金部队带走小彩,属于“自摆乌龙”之举,因为自己身上并没有太多值得榨的东西。相反,蝴蝶山庄连番诡变中,获利最大的应该是北狼司马,想要追踪黄金堡垒、超级武器的话,应该去找他。

  风波初定后,段承德重新向叶、方二人详细讲述了泸沽湖小落水村外沃夫子石化的那一幕,最终感叹:“江湖异术的复杂程度,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想象。当时,我们三个以为苗疆血咒就是最可怕的事物了,可没想到世间还有‘真人瞬间石化’这种超自然现象,之前闻所未闻,遑论亲眼所见。我猜空闻大师是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,才故意对你隐瞒,找了其他人的骨灰来瞒天过海。叶兄弟,别埋怨空闻大师,他真的是位宅心仁厚、怀宽广的佛门高僧,一切所作所为,都是为了你好。”

  叶天对空闻大师当然不会有怨言,老一辈最大的理想,就是让下一辈平安幸福地活下去,远离阴谋、战、屠戮和死亡。

  接下来,段承德吩咐厨房设宴,亲自从恒温酒窖里搬出两箱最昂贵的法国南部原生态红酒。酒能惊,也能洗掉晦气,也许他真的应该酩酊一醉,用酒来麻痹自己,暂且忘掉所有的不愉快。

  “北上之前,我想见见雷燕和那个日本兵。”酒过三巡后,叶天冷静地开口。

  那两个人,是蝴蝶山庄的不速之客。特别是所谓的“二战日本兵”从眼神到五官,全都充了莫名的戾气。在无为寺外初次见面时,叶天曾特别观察过他的双手,骨节大,指尖平钝,掌缘凹凸犹如锯齿,一看就是空手道、合气道之类的武功高手。还有,此人的双手食指总是不自觉地处于半弯曲的状态,只有经过长期训练的职业手才会出现这种神经质的小动作。

  至于雷燕,在同伴们死后,一直闪烁其词,吐吐,心里一定藏着更多的秘密。

  “好,叶兄弟,蝴蝶山庄是我的,也是你的。要做什么,尽管做,我的手下都听你的…听你的…”段承德已经醉了,一手搂着阮琴的肩,一手毫无意义地在空中挥舞着,眼神离,口齿不清。

  “他醉了,不好意思,我得扶他回卧室去了。午餐前,承德已经通知山庄全部兄弟,他们会您二位提出的任何要求,请便。”阮琴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,对叶天、方纯说话时客气之极,每一停顿间,都会微微点头鞠躬。

  她扶着摇摇晃晃的段承德上楼,两人背影中透出来的那种英雄末路、美人迟暮时的悲凉,让叶天忍不住摇头叹息。

  “命理大师都说,一个男人生命中出现太多的桃花运绝对是一场大悲剧。因为,桃花应季节而生,绽放得快,飘逝得也快,而且双桃不得并存,总是后脚赶前脚,盛放与亡败替而来,正如古人王安石诗中所说——‘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暧入屠苏。千门万户瞳瞳,总把新桃换旧符。’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。他欠她们的,一定有归还的那。”方纯的语气中,讥讽多于怜悯。

  段承德身边的女人来了、死了、又来、又死,犹如扑火的飞蛾,展示着她们的悲哀宿命。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鞋?总有一天,段承德会偿还这一笔笔风债,用自己的生命向她们做出代。

  两人离开餐厅,先去治疗室。

  长廊遮蔽了阳光,四面寂静无声。如果放在往常,蝴蝶山庄的正午应该是高朋座、猜拳行令的最热闹时段。段承德这杆大旗倒了,他的手下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动力,灰溜溜地躲着藏着,生怕被袭击者“打出头鸟”给做掉。

  “兵熊熊一个,将熊熊一窝。这一下,蝴蝶山庄就快完了。”方纯由衷地感叹。

  她跟段承德无冤无仇,眼看着对方辛苦创立的基业倒下,自己身处其中却没能帮忙,总是感觉有些歉然。

  叶天埋着头大步前进,无心回答。

  数内,香雪兰生而死,死而生,生而又死,走马灯一般的变幻令人眼花缭。如今,段承德身边又有了貌似冰冷孤傲、实际贤惠温柔的阮琴,想必很快就将旧人忘掉,与新把酒临风,共度良宵。像他那样的人,宁教我负天下人,不教天下人负我,总是随时能够找到生命中的快乐。

  所以,任何人无需为段承德担心,一觉醒来,他就会没事的。

  相反,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黑金部队的介入。

  从当前的国际形势看,美、美韩频频在亚洲海域、陆域内联合军演,目标指向如司马昭之心——路人皆知。假如控制黑金部队的小国能获取超级武器,一下子就能由濒临灭国的绝对下风翻盘,让美国舰船乖乖地从哪儿来,再滚回哪儿去。

  当然,双方若是硬碰硬,谁也不认输的话,只能狭路开战。到那时,小国领袖就有了启动超级武器的理由,以“无知者无畏”的、近乎愚蠢的态度启动超级武器。那是最坏最坏的结果,因为整个地球都会暴在超级武器的攻击范围之内,2012年大毁灭将瞬间展现…

  叶天背上突然渗出一层冷汗来,因为那将关系到每一个人的生死,谁都无法置身事外。

  “咳咳…咳咳咳咳…”他停下来,口一痛,忍不住连声咳嗽。

  方纯回过头,皱着眉问:“怎么了?没事吧?你的脸色好难看。”

  叶天长了一口气,在最近的长椅上慢慢坐下。

  方纯凑过来,握着叶天的手,关切地望着他的脸。

  “十一点钟方向,三十步外,花墙后面,有可疑人物。你把脸向右转三十度,顺风嗅一下,然后说出你的判断。”叶天捂住口,有气无力地低声说。

  那段花墙是用上好的水磨青砖砌成,上有垂花檐饰,墙顶覆盖着弧线姣好的墨绿色琉璃瓦。就在几秒钟前,有一个极其干瘦的人从花墙的镂空隙里探了一下头,又敏捷地缩了回去,伏身于墙后。

  叶天刚刚气的时候,就是在用“闻风辨器”的高深功夫试探偷窥者的来路。

  方纯微笑着转过脸,无声地鼻子,然后在叶天膝盖上快速地写了两个字——“黑金。”

  叶天攥着拳头,在口上轻轻捶打着。

  “找死?”方纯又气又怒,继续写字。

  黑金部队第一轮袭击时,叶、方二人都克制忍耐,听任对方劫走小彩、拿走冰蟾蜍,等于是给对方留了条活路。可是,半天过去了,如果黑金部队的人还赖着不走,想再捞一笔的话,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了。

  “好奇怪啊…咳咳…他们想要什么…咳咳…”叶天在咳嗽声的间隙里低声问。

  据传,黑金部队背后有大笔资金支持,所以极少参与杀人越货的抢掠事件,从不为财富宝藏出手。那么,蝴蝶山庄里还有什么好东西能让他们蠢蠢动?

  “线索?日本兵?雷燕?”两人目光一对,不必出声或写字,已经心意相通。黄金堡垒是二战时的日本侵略者营造出的大宝藏“二战日本兵”出现在西南大山里,两者之间也许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。

  “好,这一次恐怕要狭路相逢、刺刀见红了。”方纯叹了口气,右手入口袋,检查械和弹药。

  叶天用眼角余光机警地斜瞟着花墙那边,生怕敌人会使用远程狙击武器。

  “接下来怎么办?要动手抓人吗?”方纯收拾好了武器,立刻有了胆气。

  叶天双手捂住嘴,做出强力抑制咳嗽的动作,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,才慢慢地说:“图穷匕见、竭泽而渔才是我们的战斗原则,现在我们可以再等,直到黑金部队的人出破绽为止。”

  “黑夜金达莱”这只黑白通吃、黑白杂的特殊部队一向的所作所为,给江湖人留下的印象只能用“无所顾忌、无章可循”八个字来形容,忽善忽恶,亦正亦。在蝴蝶山庄内与对方发生正面火,只会累及无辜者。

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他们像最有耐心的猎手那样,守在原地,静观敌人的变化。

  终于,在二十分钟之后,叶天感到那股庞大的杀机已经悄然退去。他苦笑着脸,感觉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,自己的脸皮都像已经石化了一般。

  “总算结束了。”方纯重新关闭了短的保险栓,着已经僵硬发麻了的膝盖。

  “这只是暂停,而不是结束。”叶天笑笑,脑海中不自觉地浮出四句诗来。

  同一时间,方纯已经心口诵:“天下风云出我辈,一入江湖岁月催。皇朝霸业谈笑间,不胜人间一场醉。”

  这正是叶天想到却没说出来的那四句诗,与方纯在一起,他每每有同样的感叹,方纯仿佛如他肚子里的应声虫一般,自己刚刚想到,对方已经恰到好处地回应。每到这时候,他心底就会涌起一股的暖,久久回味,不能平息。

  “对于黑夜金达莱部队,你了解多少?”方纯自然地牵起了叶天的手,两人向着治疗室的方向并肩前行。

  叶天笑着回应:“一点点而已,并且都是江湖上的公开资料。不过我喜欢金达莱花,因为它象征着生命、和平、繁荣、幸福,而且是最平民化的一种花,不妖不媚,自然大方。”

  金达莱这种花,是朝鲜共和国的国花,别名映山红、尖叶杜鹃、兴安杜鹃。花的颜色有红、紫、黄、白、粉、蓝等,主要生于山坡、草地、灌木丛等处,叶可入中药,具有解表、化痰、止咳、平等作用,专门治疗感冒、头痛、咳嗽、哮、支气管炎等症状。金达莱是田野中开放的第一朵花,花语是“长久开放的花”朝鲜人认为金达莱是春天来到的标志,韩国人亦用它来象征长久的繁荣、喜悦和幸福。

  中国与朝鲜是一衣带水的邻邦,所以金达莱在大陆很多地方普遍种植,也象征着中、朝两国人民的深厚友谊。

  方纯笑着耸肩:“呵呵,古人说,桔生淮南为桔生淮北则为枳。金达莱进入中国之后就通称为‘杜鹃’,而杜鹃是有毒的,你忘了吗?”

  的确,黄杜鹃的植株和花内均含有毒素,误食后会引起中毒;白色杜鹃的花中含有四环二萜类毒素,中毒后引起呕吐、呼吸困难、四肢麻木等症状。再有,杜鹃花及杜鹃所属花系的叶子具有毒,连用杜鹃花粉酿制的花也有毒,误食后可能出现涎、恶心、呕吐和皮肤刺痛感等反应,随之而来的还有头痛、肌无力、视物模糊、心跳过慢、心律失常,严重者还会陷入昏或经历致命的搐。

  叶天正回答:“我当然知道,所以黑夜金达莱在此刻出现,绝不是一个好兆头。我估计,袭击者超过五人以上,其中一人长期潜伏在山庄里作为内应,随时向外输送情报。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,真正的大秘密还没浮出水面,敌我双方一切行动都是‘盲动’,不会对最终结果造成影响。谁笑到最后,谁就是‘超级武器’的拥有者。”

  方纯立刻接下去:“会是我们吗?”

  叶天也在心中自问:“对呀,会是我们吗?如果不是,那时候我们早就已经成了胜利者前进道路上的炮灰了。”

  没人愿意做毫无价值的炮灰,而避免落入这种下场的要点,就是把一切竞争者全都变为自己的炮灰。叶天又一次轻触口袋里冰凉的刀柄,略微浮动、烦躁的心立刻沉静下来。香雪兰之死,犹如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,而叶天,就是那一泓无波、无声、无尘、无相更深不见底的幽谭。

  这样的人,往往有可能成为决定战局胜败的独一无二的关键人物。

  经过数天疗养,雷燕现在已经能下自由活动了,此时正坐在窗前的摇椅上看书。见到叶天和方纯进来,雷燕脸色异常平静,无声地合上书,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开口。

  治疗室里,飘浮着淡淡的福尔马林药水的涩味,从天花板到地面全都是一片单调空的苍白色,与雷燕的面色极其相近。

  “我已经抓到了那个人——在现代化的催眠术、测谎术、脑电波读取术等最新科技手段下,取得他脑子里的秘密并不困难。可是,我现在没时间,因为几天内就要离开蝴蝶山庄了。雷燕,我希望你能讲出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,那么,我就能带你离开山庄,而不是留在这里,最终成为江湖人物的盘中大餐。你是个聪明人,请试想一下,我们感兴趣的是日本兵,而大多数江湖人垂涎的却是淘金帮历年来累积下来的财富。落在他们手里,只怕会把你一片一片切开来研究,直到榨干你骨里所有的油水为止。”叶天没有拐弯抹角,而是开门见山,直接陈述利害关系。在他看来,雷燕从山里赶来大理之前,就安排好了一系列应对措施,比如把日本兵藏在无为寺外、带来的只是信件的复印本等等。

  跟这样的聪明女人打交道,可以节省很多时间,而现在他缺的就是时间。

  “哦?你要去哪里?”雷燕问。

  窗中投进来的阳光,将她全身罩住,令她全身都散发出明晃晃的光芒。

  “泸沽湖。”叶天只回答了地名。

  “我说实情,就带我一起走?”雷燕的左侧眉毛突然挑高,显示出她对那个名字非常感兴趣,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,稍纵即逝,仅仅落在方纯眼中。

  “差不多,因为我现在能够当段承德的半个家。”叶天毫不迟疑地回答。

  雷燕丢下书,深沉地笑着,似乎对叶天的大包大揽有所怀疑。

  “说实话,你没有太好的选择了。纵观淘金帮的历史,为黄金丧命的没有一千,也有八百。所以说,你也会步那些人的后尘,成为战斗的牺牲品。说吧,说些对大家有帮助的内容。”方纯旁敲侧击,双眼紧盯雷燕,绝不放过她身体上的任何变化。

  “好吧,我说,但你们必须保证我的人身安全。”雷燕仍在讨价还价。

  叶天点点头,谨慎地关紧窗子,放下窗帘。治疗室里的光线顿时暗下来,能够给所有人以安全感。据他判断,黑金部队的袭击者并没有远去,一定是逡巡于蝴蝶山庄的外围,随时都会去而复返。

  方纯在一张方凳上坐下,取出录音笔,按下录音键。

  雷燕垂下头思考了一会儿,开始慢慢地追忆叙述:“关于二战日本兵,我觉得他肯定知道很多事,只是还没找到撬开他嘴巴的钥匙。我连续数次带他回当晚杀人的地方,一字一句地告诉他那晚发生了什么。然后,我要求他说出自己的秘密。起初,他什么都不说,甚至绝食反抗。最后,终于在一个下着铺天盖地暴雪的深夜里,他一个人打伤警卫,进入了鞋带。我一个人追上去,他突然转回身告诉我,他很孤独,现在就算死,也要跟自己的兄弟们死在一起。我问他,他的兄弟在哪里?他自知失言,就再也不说了。然后,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他,对着鞋带里的水洼坐了整整一夜。长夜漫漫,为了对抗疲惫和瞌睡,我生了一大堆火,又抓了几只野兔子,架在火上烤。我们淘金帮的人每次出门,带上总是拴着酒葫芦,里面装了土法酿造的烈酒。当我兴致地吃喝酒时,他突然转过身来,脸诧异,死死地盯住我——”

  当时的情况下,雷燕以为日本兵要图谋不轨,立即垂手掏,弹开保险栓。但是,日本兵并没有凶猛地扑过来,而是喃喃地叫了一声:“修罗?”

  雷燕看过日本兵的纹身,从头到脚,都是“修罗”这两个字。由此可知,修罗是对他而言极其重要的一个人。

  “你说什么?”雷燕问。

  日本兵的情绪变得无比激动,挥舞着双拳,大声咆哮:“修罗!修罗!”

  雷燕想了想,换了个问法:“修罗是谁?是你的朋友吗?”

  日本兵一个箭步跨近火堆,像一头被怒了的山豹,双手猛地扣住了雷燕的肩膀。

  雷燕的武功受过淘金帮几大长老的真传,身子一转一缩,短就顶住了对方的心口。

  万万料不到,此刻日本兵陡然叫出来:“修罗,你就是修罗!你就是修罗!看看我,看看我,想想我是谁?我是谁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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